等出发。

👉这一章被我写得支离破碎(ಥ_ಥ)

👉因为电视剧里这一段我不知道该照搬还是修改修改又没法下手改真的纠结了八年(>﹏<)

👉之前铺下的梗太多我真的快要捡不起来了怎么办?【哭

👉各位看得愉快。【跑


【九】

自那日殿下风风火火闯进苏宅以后,战英就发现他的情绪就不很是稳定。时而一个人捧着书就痴笑,明明那本书是讲策论的无甚笑料;时而又眉头紧锁满腹心事,关起门来与各位大人商议事情就是许久;时而急急忙忙打算出门到了门口却又默默回来若有所思……对苏先生态度也很是奇怪,提及苏先生一时脸上的愁容便解了半分,脸色也柔和了不少,一时又觉愁了又愁,却多了些踌躇满志。他会时常差人去苏宅问候苏先生身体状况,苏先生也时常有消息传来,但他自己去找苏先生的次数却比以前少了,也不许人跟着,一去便是大半日,回来后转身又进入了深不可测的忙碌之中。战英心底多少猜到殿下与苏先生在谋划些大事,也不多问,只在必要的时候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景琰也知道自己最近有许多情绪上的变化,只因自己明白了那人的苦心。尽管翻案大业仍在谋划有许多艰辛,但所有的艰辛都抵不过想起那人还在自己身旁时心底的一阵柔软,也不觉肩上担子的重量有多沉重。不愿让他再多焦虑,便自己扛下所有的事情若非实在需要与他讨论就忍住不去找他,即使没他聪慧多谋但旁征博引、又与沈追等良臣商议定夺事情倒也一步一步有了很大的进展。

即使十二分地想他。

梅长苏自然明白他的心意,暗中相帮也从不多问。他能清晰地看到不久的将来赤焰冤名将被洗去,可却不能清晰地看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未来。一旦赤焰冤案被翻,清白得见天下,自己又会如何?十三年来只为了那个目标,如今目标已近虽还不能松懈但是他还会是那个林殊吗?那几日他时常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的双亲和祁王殿下,他们慈爱地看着他,告诉他走到这一步他们很是欣慰。忽而皇帝陛下迎面走来狰狞着面目对他怒吼他林殊永世不能回到朝堂,他正要辩驳,又梦回少年时候,他与景琰两人肆意纵马,在战争平息过后大声放歌凯旋归来,却在下一秒看到手里捧着的铜镜之中自己病弱的脸庞,毫无血色,笑得如地狱中的小鬼般阴森诡谲,便是惊醒。

终是不能再如从前了。


思虑再三,梅长苏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东宫,与景琰把话交待清楚。

一大早,马车停在他的门前,梅长苏一路沉沉的思绪也顿了下来。他下车站定,仰头看着那宽而高大的门楣上的匾额大书着的“靖王府”三个大字,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场景。


一是少年时第一次带着景琰来看他的大作。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到了靖王府前。景琰抬头看那“靖王府”三个大字,好不气派,于是转头跟林殊说道:“靖,安也。父皇给我挑的这个字我很是喜欢。”

“‘日靖四方’,便是皇帝舅舅对你的期许了。”林殊笑眯眯地对景琰说。

“平定天下保卫山河,你我铁血男儿皆当此愿。”景琰兀自说道。

少年林殊看着站在阳光下的这个英姿飒爽的人儿,腰杆挺得笔直,满脸都是正气,心里暗自欢喜,脑子里只能想到“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一句来,是最配他不过。

二是前几个月他因卫铮一事与他怄气,他去等他的那日。大雪纷飞的寒冬时节,他匆匆赶来,远远就能在絮絮飞扬的玉琼之间看到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却无多余的心思来感慨,没有停留就直接进了门去。站在廊下只为等他前来相见听上自己一句半句的劝解,一站就是半日,心中千般万般的感慨涌动如浪潮,风雪寒冷刺骨也浑然不知。

那时的景琰在门内假装平静地看书却一字也不能入眼,胸口似是被细小的针扎了进去,一丝一丝钻得生疼。

他气他不信他,却也敬他刚直如铁。

他怨他无情无义,却又怜他单薄身躯扛不住那风雪潇潇。

“萧景琰啊萧景琰,若是你知我是小殊,一定会悔恨不已懊恼万千,你便是又欠了我一分情意。”梅长苏在心里轻笑,却也无限心酸。

“梅长苏啊梅长苏,那日我明明说过你我从今以后恩断义绝,你又何必这般执拗苦苦相劝,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萧景琰的心里确是十分的想不通。


而今次再来,与那些时候的心境却全然不同了。

梅长苏走进门,看着当年他一手打造的这个宅子,如今看来早已没了往日的模样,只剩外观尚如从前。


当日赤焰之案事发,景琰几次尝试说服陛下重新追查此案无果且被陛下责罚,又眼见着那些如黎崇老先生一样不信林帅叛乱的仁者义士而被一一处决之后,方知事情再无回寰之地,一时心灰意冷。恰逢西境战乱,景琰便请旨前往平定边陲。出发前就下令命战英留守京城,按照他的图纸重新修建靖王府,战英拿着那张图纸看了半日,所有的少帅的得意之作都被改动,唯余一个后院的梅花,才明白他是想抹去那人留下的痕迹。

那时候的林殊在琅琊阁养病,脸上的绷带拆了没多久,刚刚成为梅长苏也不久,一大早蔺晨就晃晃悠悠进了屋,照例给他把脉。他尚且虚弱却一心念着在京中饱受折磨的景琰,断断续续问蔺晨景琰近来可有消息,蔺晨瞥了眼靠在塌上的那人,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你这人啊,自己都这样了还一心惦记着他。人家可是下定决心要把你忘了。”梅长苏盯着他眼神里写满疑问。蔺晨收回他的手又塞回自己的袖子里,“病情倒也还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又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衣襟,神情自若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茶,“若是觉得可以起身也可出去走走,已经快及初夏了,天气很好,你也别整天憋在屋里乱七八糟地想个没完……”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有的没的,还是没拗过那个一直看着他等他说答案的眼神,又坐回他的塌边,“他带兵去了西境,京里传信来说他下令重整靖王府,已经快要完工了。”

梅长苏闻言略怔了一下,突然又莞尔一笑看向窗外,“外面的凤仙开得好看,你搀着我去瞧瞧。”


梅长苏跟在战英身后,长而宽阔的路面从二门廊前直通前厅,两边只有几处苍竹并四四方方的大黑柱子,红色薄甲的府兵站得挺拔列于两侧,一片肃杀,显得整个宅子空旷而苍凉。

“请先生在此稍候片刻,殿下速速就来。”

“好,你去吧,不用在这里招呼我。”

“是。”

战英便退了下去,没多时又端了茶上来,梅长苏站在书架前翻书,并无多话。


景琰刚练完晨功沐浴完毕就听见战英前来禀报苏先生已在前厅等候,景琰又惊又喜,惊是因他若非是有什么大事不会这么一大早亲自过来,喜是因与他多日不见甚为想念,便忙忙赶去与他碰面。

他路过窗口就看见那人站在架子前翻书,神色清明,他加快步伐进了门,那人放下书欠身对他行礼:“殿下。”

他也不理会他的礼数,一心只惦记着他身体殷切问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这么早自己就过来了?”

梅长苏微微一笑,说道:“自上次大病一场过后身体就已经好了许多了,殿下不必担心。”

景琰对那人对他的称呼很是别扭皱了皱眉:“那也应好好保养才是,有什么事传人过来叫我过去就是了。”

梅长苏摇摇头轻声说道:“我在他人眼里仍是你的谋士,如何能越礼叫殿下前去见我?”

景琰闻得此言瞪着眼睛不满说道:“即使旁人不知你是小殊而是麒麟才子,也是知道你我素来亲厚的,谁敢说嘴?”

“嘴长在世人身上,且必有那些好事之人借此评说,我又何必无端给殿下招揽口舌?”梅长苏也看着他,语气虽平静却暗藏万千波澜。

景琰被那对视灼得有些不适转过身去说道:“你我之间还用计较这些事情吗?”

梅长苏踱到门前看向外面,“景琰,你看你的靖王府此刻已经没有了林殊的痕迹,你身边的这个梅长苏也已经没有了林殊的样子,所有的往昔都已经去了,一切都变了,我们再不能回到从前。”

景琰闻言猛地回过身质问道:“你一大早过来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重审旧案的准备已经十之八九,赤焰的清名很快就能重现天下,你为什么要说不能和以前一样?!”百转千回的难受翻涌在景琰的胸口,却只能平白化成激动的言语和动作,这让他更加恼怒。

而梅长苏仍目光淡淡语气平平,却能听出不移的决心,“就算这个案子翻得再彻底,我也只能是梅长苏,不能变回林殊了。”

“为什么不可能?!”景琰的眼眸一瞬间泛红又闪起点点水光,执拗地与他辩解,“只要污名洗雪,你当然可以得回原来的身份,如果谁敢对此有所异议……”

“你听我把话说完。”梅长苏不容分说地打断景琰的话,那人那双已经红了的鹿眼正直直瞪着他,那样子像是一只得知自己即将被主人丢弃而受惊的猫儿,他眉头微锁又急忙回头望向门外,“我在京城用苏哲之名行事已久,所有人都知我是什么样的人,又加上我的容貌早已没有了从前的影子,连你都没认出来不是?又如何向他人说明我就是林殊,叫别人无端猜疑呢?”他回头确认那个安静下来的人还在听又接着说下去“翻案于林殊来说是结局于梅长苏和你来说是真正的开端。林殊会活在过去,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活在大家的记忆之中。梅长苏成为真正的梅长苏,再无二心从此便远离朝堂游遁江湖做我的江左盟的宗主。而你成为大梁未来的天子,该当整肃朝纲清除积弊,还颓势十年的大梁一个清明盛世,以慰亡者英灵。你必然会成为圣主明君,所以你身边绝对不能容忍有此般阴诡之士,否则天下人会以为你也喜欢制衡权术,这就有违了我们的初衷了。我不能让他人白白误解了你去,也不能容许自己给你添了半分的不干净。”

景琰听着他如此一番说辞,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就那样看着他,嘴里嗫嚅般说道:“他人?……我们的事,为何要受他人所累?”

“景琰……我知道你明白。”

一颗悬在眼睑的眼泪就堪堪在梅长苏话音刚落望向他之时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梅长苏的心尖上。


我何尝不愿伴你一世,与你同看锦绣江山?只是命运弄人,本理所应当之事如今竟也成了任性妄想。


“不过,令人欢喜的是,景琰,你闻,后院的梅花还是那么香。”


即使你我不能再如从前,但我们的精神还在,志向还在,梅花还在,心,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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